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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一零一&一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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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公爵不分場合的話讓赫伊過於錯愕,?甚至差一點破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所幸,嘴唇才剛剛張開,到了嘴邊的話便順利收了回來。

像是中了魔法師的‘僵直’,?一瞬凝滯後,赫伊板起了臉。她想要從薩列亞的身前退開,可男人按在她肩膀上的大掌形如千斤的鐵石,?將她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咬了咬牙,?她壓低了聲線,呵斥道:“蘭斯公爵,?我是光明神殿的聖女,?不是風俗店的妓/女。勞煩您把嘴巴放幹凈了。”

“是嗎?”

薩列亞對她的告誡視若無睹,他甚至幽幽地嘆了一聲,?像極了被負心漢辜負的好人家小姐,?“赫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忘了嗎?就是你把我肩膀咬出血的那一回,?還哭著、鬧著讓我更深一點、更快一點。”

末了,?許是回想起了女人喊鬧時的模樣,?他又慨嘆:“多麽任性啊。”

像是憤怒的血氣一瞬沖上了頂,火辣辣的,?聖女的臉色紅得仿佛要滲出血。

她不是!

她沒有!

這個狗男人在胡說八道!!

而在世人眼中高傲、清冷、薄情寡欲得如同雪山之巔冰雪一般的蘭斯公爵仍不肯放過她,?抓住赫伊肩膀的指節用了用力,留下無比清晰而火熱的存在感。

“你記得我的手指嗎?”

莫名其妙的問題讓赫伊頓感不安。

果不其然,接下來從薩列亞嘴裏脫口而出的話,?讓她只想捂住他的嘴巴。

“它曾走過雪白的丘陵,尋到過紅梅,一番戲弄後卻采摘無果。它也走過平坦的平原,抵達過森林的禁地。它在森林中來來往往、出出入入、四處探秘,直到清甜的湖泊將它染濕,直到你欲拒還迎地說不行。”

多麽……粗鄙。

即使是見慣大風大雨的赫伊,也沒有料到薩列亞會在如此正式的公開場合上說出這麽一番下流到極點的話。

可要命的,隨著他的聲音,她的身體像是真的回憶起了過往的一幕幕糾纏,漸漸發燙著。

她也試圖捂住他的嘴。

可當男人的吻落到掌心時,她又如觸電般地收回,生怕被發現了端倪,被他知道自己是多麽的心虛。

見高臺上的男人女人忽地若無旁人地交談、甚至出現了奇怪的互動,奇芬特大教堂裏的旁觀者們面面相覷,無法理解正在發生什麽。

觀眾席最前的人則將公爵與聖女的互動看得真真切切。老管家馬布斯和賽爾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神職人員們則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他們和聖女一樣紅著臉。

看上去像是連肝都快氣炸了。

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一位神父看向了身旁的紅衣主教。

“主教。”

在場唯一身著紅衣的主教擡頭看了看高臺上、在他眼中毫無聖女莊嚴的女子,終究,當感受到她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濃烈的神眷時,他長嘆。

“聖女怎會成了她……”紅衣主教的餘光遺憾地看了看一無所知的萊莉娜。

正當觀眾席上熙熙攘攘、光明神擬像前的男女爭執不下之時,一道突如其來的男聲從半空傳來!

“好像很熱鬧啊。”他嘖嘖稱奇著,“聖女的加冕儀式?”

所有人順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

——只見教堂的穹頂突然多出了一團黑色的異物,也許是一團泥,骯臟的黑色汙穢不斷從泥團裏掉落,驚得正好坐在底下的人們像是彈簧一樣彈起了身,倉皇逃離著。

泥團之中有一雙牛角鉆了出來,而後緩緩現出了一顆水牛的頭顱。

方才正是他說著人話!

見詭異的黑暗生物突臨,教堂中的神職人員們立刻抓緊了武器、起身,死死盯著水牛頭的面容肅穆,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黑暗怎會能入侵被光明神守護的聖地?!”紅衣主教怒喊。

這一點,高臺上曾經同為‘黑暗’的聖女可以回答他——自從那位可愛的侯爵家長子將她邀請入奇芬特大教堂後,此處的光明便已被染上了濁黑。

而眼下,在紅衣主教的喊聲之中,一枚聖光彈也是直直朝黑色的泥團射去!

但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去湖泊,泥團大張,將其一口吞下,咀嚼了會,聖潔的光明神力便不再見生息。

能輕輕松松地吃下紅衣主教的一擊——來者的身份已清晰可見。

他是即將覆生的魔王,

阿茲西頓。

於聖女加冕儀式不請自來的他自然不是閑得無聊,或許是聽聞光明神殿尋回了失落的聖女,前來祝賀一番。

可見到聖女是一位老熟人,脫口的祝賀變成了不解和質疑。

盡管大教堂裏一片混亂,但阿茲西頓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裏。

他驚詫地看著高臺之上的聖女,以老熟人的口吻詰問。

“赫伊,前不久你不還是惡魔巴布魯的眷族嗎?怎麽今日就投身光明神的懷抱了?”

上半身已經化出了人形的他佯裝著納悶地捏了捏下巴,旋即拳掌一拍,恍然大悟狀,“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攻入光明陣營的陰謀,對吧?”

他的話太刻意,為了動搖聖女在人民心中信仰的目的昭然若揭。

幹脆,利落,相當管用。

許是阿茲西頓的聲音裏捎上了‘暗示’類的異術,本因他從天而降而驚慌失措的人們陡然冷靜了下來,只是普通人而不身具任何力量、感知、抵抗力的他們漸漸聽信了他的話。

“惡魔的眷族……”

“聖女怎麽會與黑暗的存在相識?”

不多時,否定的聲音已是此起彼伏地響起!

“她不是聖女大人!”

“聖女殿下已被她殺死!”

“她是惡魔的使者,是想將我們全部流放深淵的魔女!!對,沒錯,她剛剛還試圖引誘蘭斯公爵!”

他們指著高臺上容顏綺麗的女子,憤聲指責。

可赫伊卻差點沒繃住表情、噴笑了出來。

她引誘薩列亞?

這些人都說著些什麽狗屁話?明明是那個男人挖空了心思在勾引她,就連下流粗鄙的葷話都蹦出來了!

見現場因為阿茲西頓的一通話而變得一團糟,神父修女們維持秩序無果,睨了天上洋洋得意的魔王一眼,赫伊開口了。

她接過了薩列亞漫不經心遞來的聖杖,握住,用神石制成的堅硬杖底在地面一敲。

“安靜。”

‘哄——’

剎那間,她平淡從容的話音和以神杖為中心、蘊含光明聖力的波動朝四面八方湧去。

光明神的力量洗褪了在他們腦海、耳邊縈繞的魔王的低語,使他們耳根清凈,還他們心思清明。

急躁的人們安靜了下來,茫然無措地望向女聲傳來的方向。

擡首,恰好與一雙金色的眼眸撞上。她沒有看著任何人,卻像是看著所有人,形如無處不在的光明神,用他的冷靜與睿智、溫暖與仁慈時刻關懷、警醒人們。

矚目之下,赫伊舉起了手中的神杖。於晨光的照射下,神杖上的寶石璀璨奪目,晃了所有人的眼。

她的聲音沈著而鎮定,仿佛不將闖入大教堂的魔王放在眼中。

“諸位,這一切都是魔王的陰謀詭計。他意圖蠱惑我們、從心靈將我們摧毀。”赫伊擲地有聲,像極了站在光明中心的聖女,排斥有關黑暗的一切,她天使一般的面容浮現出氣憤與唾棄。

神杖揮舞,金芒閃動,由神語組成的魔法陣瞬間將教堂穹頂的泥團包圍、禁錮!

她放聲高喊,聖潔不可侵犯。

“我與勇者將與各位同行,絕不讓卑鄙的魔王得逞!”

同一時間,在場的少年勇者奧裏奇的雙目裏也是湧起了濃烈的戰意。

看著半空曾將他折磨得欲生欲死的魔王,他恨得咬牙切齒。他抽出了身側的佩劍,以半蹲的姿勢俯低了身子,然後朝空中猛然一躍!

面對實力深不可測的魔王,少年的動作比任何人都要堅決果敢。

一瞬之間爆發的力量,讓他的劍轉眼便到了魔王的肉/身之前,盯著阿茲西頓猶如墨水一樣濃、一樣黑的眼,他的臉上迸發出濃濃的戰意。

“我絕不會讓你傷害任何人!”

面對曾經手下敗將的大放厥詞,阿茲西頓顯然是極為不屑的。

傲睨萬物,他冷冷嗤笑道:“那我就先殺了所有人,再殺了你。”

他會讓他品嘗到失去的滋味。

這就是所有勇者的宿命,那些只會空口說白話的沒用東西在遇見他後,皆會明白何為絕望、何為痛苦。

不過,就在阿茲西頓出手之前,教堂中的人群裏忽有異動!

似為了回應他的話,突然有人倒下了。

形如突然癲癇了一般,倒下的女人痛苦得發抖,口吐白沫,像是下一秒就會徹底死去。

還不止她一人!

不遠處的一個小女孩在一聲脆弱的驚喊後,也是如秋風落葉暈倒在了地面,她身上有不知何時出現的外傷。她恰好仰面倒在了大教堂正中的走廊中,當人群尖叫著散開後,可以瞧見鮮血從她的身下漸漸漫開。

見著陡然在大教堂裏發生的動靜,赫伊的嘴邊揚起了戲謔的弧度,嘴中的話卻無比大義凜然。

“魔王,你休想得逞!”

頭頂突然被按上了一頂大鍋,阿茲西頓不小心吃了奧裏奇一擊後,只覺冤枉至極。

“餵餵……這可不是我幹的。”

“事到如今,你還想如何狡辯?除了你,在場還有誰會無聲無息偷襲手無寸鐵的信徒們?”

赫伊打算讓阿茲西頓把黑鍋背到徹底與他分不開為止。

她如今雖身為聖女,可不比仁慈大度的萊莉娜,魔女時代的睚眥必報仍深深印刻在她的血脈裏。

他竟然有單槍匹馬闖入光明領域、還在聖女加冕儀式上大庭廣眾汙蔑她的勇氣,她又怎好不如數奉還呢?

即使是魔王,也該禮尚往來的。

但似魔王的分/身不值得聖女出手,赫伊只微微轉首,瞥了一眼一直緊隨其後的男人,並輕喚一聲。

“蒂莫西。”

已從變態魔法師搖身一變蛻化成光明神殿神父的蒂莫西立馬有了回應。

許是自己的名字從赫伊的口中道出讓他體會到了極端美妙的感觸,也像是被觸及到了敏感點,他渾身一顫。

而在讓前者感覺到惡心之前,他右手扶肩,頷首稱是。

他的姿態像極了從容的騎士,但無人可知隱藏在外衣下的深深瘋狂。

“您不想看到的一切,我都會為您抹除。”

話落,

蒂莫西終於舍得將目光從赫伊的背影挪開,轉向半空與正使用飛行器勇者纏鬥的魔王。常年失色偏紫的嘴唇微動,咒語浮現嘴邊。

‘Herr?aller?Ubel,bitte?hore?auf?meine?Bitte.’

萬惡之主,請聆聽我的請求。

‘Moge?ich?euch?meinen?linken?Arm?geben,der?allwissend?ist.’

願向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的您,獻出我的左臂。

‘Das?Fleisch?und?blut?Herrn?mein?Angesicht?offnen.’

願魔王的血肉,使吾主開顏。

雖是作神父的打扮,蒂莫西使用的卻是地地道道、來自舊世紀的禁術,絲毫不顧大教堂裏的人如何看待,他的使命只有一個——毀滅阻攔著大人的一切。哪怕,他是魔王。

‘刷刷——’

‘刷刷——’

無數根鎖鏈從大教堂的穹頂破空而來,金屬鏈摩擦時的刺耳聲響不絕,攜了暴戾因子的深紅色鎖鏈齊齊襲向了半空的泥團與魔王。

見攻擊再臨,那團泥濘又張開了嘴,意圖如吞下聖光時如法炮制。可它能吞噬、消融一二,卻無法抵禦全部。

終於!在奧裏奇的幹擾下,鋪天蓋地的禁忌鐵鏈貫穿了魔王的軀體,將他死死地釘在了半空!

但這不足以殺死魔王的分/身。

最後一擊,該由初臨世間的聖女完成。

灼目的光芒早已在神杖的頂端匯聚,猶如初升的太陽,劃破漫無邊際的夜,幹凈、溫暖,不允許所在之處有任何汙穢存在。

心之向往者,受聖光洗禮、沐浴;心懷敵意者,被聖光摧毀、消滅。

聖光之後隱約可見聖女的面容。

光輝之中,她的臉龐聖潔又美好,宛如光明神為人間帶來的最美福音。

被充滿了聖力的光環籠罩,阿茲西頓感覺到自己新的肉/身如像是艷陽下的冰雪,逐漸消融著。

他試圖拯救一下這具花了三分鐘時間制造的軀體。

可那該死的禁術如蟒蛇一樣死死地纏著他!他越掙紮,貫穿泥團和他身體的暗紅繩索便越緊紮,仿佛不把他徹底勒斷氣,便不肯罷休。

而聖光之中,阿茲西頓逐漸難以抵抗,他放棄了掙紮、任由身體化成了黑紅色的血水,他似笑非笑地俯視站在最前方高臺、面無表情舉著神杖的聖女。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了。”

赫伊卻連一個正眼都吝於給他。

悲憫的目光只留給了世人,她的聲線輕柔卻給予人無限的力量、希望、勇氣。

“黑暗永遠無法戰勝光明。”

雖是像極了正道的口吻,可阿茲西頓分明從她的臉上看到獨獨面向他的信息——‘感謝魔王為我鞏固人民信仰的無私奉獻,歡迎再來’。

這哪裏是聖女?

分明只是披上了聖女皮的狡猾狐貍。

阿茲西頓嗤的一下笑出了聲。

可並不氣惱,他看向赫伊的神色始終就如看待有趣的、心愛的玩具。即將消融之際,他的嘴唇翕動,心聲直傳她的意識。

‘光明神會因你而哭泣的。’

‘安心,我搞死你之後他就會笑了。’

‘哈哈!期待你用美妙的身體搞死我,聖女殿下。’

赫伊沒有出聲,只任得魔王癲狂的笑聲在腦海中回蕩。

於人們的註視下,她從高臺上款款走下,來到了大教堂中突然傷重、被神父與信徒們圍著的兩個女子旁。

當赫伊走來,眾人不知不覺向後退讓,禱告聲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他們情不自禁地註視她美麗而聖潔的容顏,一瞬之後,卻因覺冒犯而忙不疊地垂下了腦袋。這一刻,他們似乎可以理解,為何方才蘭斯公爵進行加冕儀式時少見地失態了。

想來,尊貴如那位大人也一定是迷失於這無限的溫柔、溫暖之中。

而這,自然是一個誤會了。

眾目睽睽下,赫伊從容如故。

她俯視著正於瓷石地上痛苦翻滾的女子,伸出了手,悲天憫人的神情與教堂中光明神擬像的相差無二。

“信仰使你們堅不可摧。”

一句傳至大教堂每一角落的輕語聲後,絢麗的光輝籠住了受傷的女子。

接下來的事情像是奇跡,也似神明的恩賜。

盡管因白光的絢爛而看不太仔細,可也能模模糊糊地望見受傷女子的血液正倒流入她們的身體!不知從何而來的傷口也如回溯恢覆了原貌,再度光潔無瑕!

人們驚異於此等奇跡。

他們如麥浪一般接連屈下了雙膝,如朝聖一般,眼泛淚光地朝正中的女子跪拜。

“光明神在上!”

“聖女殿下在上!”

……

……

不明真相的盤觀者只當茫茫的白光是可喚起神跡的大治愈術,可只有在場的神職者們知道——那不過是最簡單不過的照明術罷了。

可這尋常的照明術,卻讓重傷的女子們迅速地恢覆。

百思不得其解片刻,一位神父豁然開朗。

他急道:“主教,那兩名女子明明是……”

紅衣主教擡了擡手,示意神父不要道出之後的話。

他何嘗不知道?

那先後在教堂中倒下的女子並非普通人——而是早前活躍於帝都的魔女帕特裏夏和伊洛蒂。

如今有這一出的演繹,想來……只不過是為了幫助因魔王無端——不,是確鑿指責而流失了信仰之力的聖女重拾信仰。若是此刻起死回生的一幕在帝都、甚至整個國度流傳,於他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為了與覆活的魔王相對抗,他們需要信仰之力。

思緒沈定,紅衣主教落下了結論。

“她們是被魔王攻擊的普通女子,而我們的聖女治愈了她們。僅此,而已。”

但,還有一點,需要處置。

紅衣主教的視線轉向曾在兩千年前被光明神殿視作異教徒而被逐出的魔法師。

無論如何掩飾,也始終不能掩蓋在萬人眼前使用了禁忌魔法的他是黑魔法師的事實。

而眼下,在信徒們的高呼聲中,已因禁術而失去了左臂的蒂莫西正順著赫伊的足跡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回想起那可怕力量,四周的信徒們紛紛後退,心有餘悸。

蒂莫西來到了赫伊的身前。

就在眾人以為他即將攻向聖女之際,只見那身著牧師袍的魔法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面,舍棄了魔法師獨有的矜持與傲骨,形如泥濘中的爬蟲一般向後者頂禮膜拜。

“只因聖女閣下,我願投向光明!”

為了證實自己的忠誠,蒂莫西於萬人的註目下,親吻了聖女的鞋尖。

無比虔誠,無比忠實。

信徒們受這極具反差的一幕所沖擊。

一瞬怔楞後,更洪亮的聲音在奇芬特大教堂內爆發!

“聖女將指引我們走向光明!”

“聖女將指引我們走向光明——!”

……

……

一道比一道更響亮的高呼全部化作了信仰的力量,流入了赫伊的身體。

那像是神藥一般的力量經血脈流至身體的每一處,仿佛她所在的地方,便有聖光隨行所至,永無黑暗。

聖女的加冕儀式便在各種變數、欺詐、隱瞞中落下了帷幕。

仿佛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追趕,赫伊匆匆離開了教堂,趕往自己的臨時休息處。但或許是對她的意圖早有察覺,才堪堪從後門離開教堂不久,赫伊便被攔下了。

“聖女殿下,”微妙的停頓了一下後,來者才接著漫不經心地開口了,“我有事想向您請教。”

是薩列亞。

是剛剛差點破壞了加冕儀式的蘭斯公爵。

此時此刻,他正雙手環胸,肩膀倚在一旁的樹幹。

斑駁的葉影投落在他英氣的面容上,白金色的眼恰好隱於陰影下,不見情緒的起伏,寡淡的、慵懶的,還捎帶上了一望而知的惱怒。

微風吹拂,使他的發蓬亂,也擾亂了赫伊的心緒。

聽到‘請教’二字,赫伊的太陽穴登時狠狠一跳,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頓時在她的心頭縈繞。

坦白說,她可真的不想再和蘭斯公爵探討他手指的妙用了,要是請教著、請教著,擦槍走火了,該如何是好?這裏可是在光明神殿的地盤,又不是在他的莊園裏!

輕嘆一聲,赫伊只能轉身,試圖用冷言冷語打發走這位明明失憶,卻比之前更纏人的公爵大人。

但紅唇堪才輕啟,另一道男聲突然響起。

“不知蘭斯公爵想向聖女請教些什麽?”

赫伊擡眸,只見溫柔的蒼綠與優雅的銀白撞入視界。與對面的男人同樣,他身姿挺拔,盡管五官不如同族之人的精致,卻像是天地之間的遠山和諧自然。

是精靈王,佛洛伊德。

他的出現,讓新上任的聖女殿下只覺事態變得更加不妙了。

不知道她現在提起裙子狂奔以爭取逃離現場,還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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